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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官军再一次涌了上来,营将阎书亭走到刘耀本身边问道:“刘都统,咱们的三磅炮是不是也该拉出来用了?”
刘耀本看了一下官军的情况之后,点了点头道:“可以用了!不过要他们最好还是抵近之后开炮,最好用散子打!多打死一些官兵!”
这次肖天健率领刘耀本这四个战兵营渡河的时候,因为很是仓促,根本来不及搭桥,同时也怕会暴露他们的行踪,所以渡河的时候仅仅是带上了十几门的三磅炮,而且是靠着人力硬给抬着过河的,这次带过河的弹药数量有限,火炮也不多,这也是刘耀本刚才没有使用它们的原因,现如今看到官军也抬来了火炮,如果再不拿出来用的话,可能要吃亏了,所以刘耀本这才同意请出军中这些有限的三磅炮上阵。
十几门三磅炮立即便被炮手们给推了出来,抵在了临时构架起来的那道胸墙的豁口处,炮手们立即便忙活了起来,动作迅速的装填好了弹药,这些炮手依令行事,先在炮膛里面装入了一个实心弹充当弹托使用,接着便又塞入了一包散弹进去,这样一来,一炮出去,便能打出一个扇面,正面上的敌人想防都防不住,有些炮手干脆便塞了个木质弹托,然后装入一包葡萄弹,这样杀伤力也相当不俗。
官军战战兢兢的结阵推进,而刑天军的火铳手也立即在胸墙后面就位,将装填好的自生火铳架在了胸墙上对准了阵外,两军接近到七十步的时候,刑天军的大阵便再一次喷吐出了一排排的硝烟烈焰,成百颗的铳弹立即便如同飞蝗一般疾飞了出去。
只见得官军之中当即便有人中弹惨嚎着摔倒在了地上,伤者疼得是满地打滚,发出了非人类一般的惨嚎之声,惊得官军们各个都有些胆战心惊,弓手和火铳手更是在这样的距离下,便慌忙开始放箭、放铳还击,但是这样慌乱发射的弹矢却根本对刑天军造不成什么伤害,反倒是先自乱了阵脚。
今天那个马大志可就没昨天那么厉害了,吓得躲在阵后大声的呼喝着,逼着手下的兵将们前进,并且狂叫着让炮手赶紧发炮还击。
而那些抬着虎蹲炮和拖着弗朗机炮的炮手们则躲在相对安全一些的橹楯后面,亦步亦趋的朝前慢慢的拱,尚未进入到他们有效的射程之内,所以马大志吼的厉害,也是白搭。
肖天健之所以能自行铸炮之后,便基本上淘汰掉了军中的那些弗朗机炮和轻型的虎蹲炮,主要原因就是这两种炮都存在一个射程太近的缘故,弗朗机因为构造的原因,子铳和母铳很难严密结合,子铳开火之后泄气严重,母铳炮壁也很薄,承压能力不强,所以造成它天生射程有限,而虎蹲炮更是因为身管短,虽然质量轻运输方便,但是主要确实发射的散弹,有效射程不过区区五十米左右,甚至连鸟铳的有效射程都赶不上,而且只能采用概略瞄准,装填也很不方便,战时只能让炮手抵近敌军发射,抑或是等着敌军冲近之后开火,防守倒是可以,一炮轰出去百余颗弹子,对付集群冲锋的敌军很是有效,但是用来攻击却就勉为其难了,这也是肖天健最终在主战的战兵营取消虎蹲炮装备的原因,即便是缴获了虎蹲炮,也基本上下发给了预备营装备使用。
而刑天军的战兵营,只要配备营属炮队,那么便装备他们自造的三磅野炮,这种炮虽然重量上要远超过虎蹲炮很多,但是却架在炮架上,有专门的瞄准机构来操作瞄准,火药装填量远超过虎蹲炮,于是射程也是虎蹲炮的很多倍,炮弹的初速也要远超过虎蹲炮和弗朗机炮许多,威力自然也就大了许多。
第一百六十九章恼羞成怒
不等官兵们的虎蹲炮和弗朗机炮抬到射程之内,刑天军的大阵之中便先传出了轰鸣声,十几个地方的矮墙上,都喷吐出了一团团的烈焰硝烟,转瞬之间便看到官兵阵列之中的橹楯飞散了起来,官军当即便被放翻了一片,实心弹加上散弹,跟一把大扫帚一般,一扫一大片,一炮可以顶上几十杆火铳齐射,威力很是可观。
官兵遭此一通炮轰之后,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便立即散了,而抬着虎蹲炮和轻弗朗机炮的炮手也伤亡惨重,不少人丢了炮,掉头便朝后逃去。
吴三桂看的真切,也被吓了一大跳,这种小红夷炮的威力他是知道的,虽然没有他军中的千斤以上重量的红夷大炮威力大,但是一般的弗朗机炮是压制不住它们的,即便是重型的弗朗机炮,也不见得射程能比它们远,所以吴三桂颇感意外。
“贼军居然还藏了小红夷炮!该死!”吴三桂立马横枪在阵后猛的一握拳头,骂了出来。
他身边的家丁们也都很是无奈,刚才刑天贼们没有用炮,他们便架不住人家鸟铳的轰了,现如今人家拉出来了大炮,那么他们也就更没便宜占了。
这些家丁们倒是都是好手,单挑的战斗力相当不错,而且也很是悍勇忠诚,可是却最怕这种鸟铳和大炮,他们的本事在这些东西面前一点也使不出来,挨上一颗照样当场咯屁,死的太感窝囊了一些,当看到刑天军居然还有炮,他们也都顿时感到非常泄气。
吴三桂看着潮水般退下来的官兵们,有点恼羞成怒,现在他的兵力已经六千多人了,超过敌军三倍还多,可是愣是上去就被打下来,这样实在是让他觉得丢人,特别是这里的地形也根本不适合敌军打阻击战,一马平川的地形,很适合他们攻击战,可是仗却还是打成这样,实在是丢人呀!
虽说敌军火器厉害了一点,但是也不至于出现一边倒的情况,如果今天他拿不下这伙贼军的话,那么今后还真就没法混了,哪怕他家世很显赫,后面有老爹和舅舅撑腰,但是孙传庭也不是吃素的,朝京师弹他一本,他也照样受不了。
想到这里,吴三桂不由得也发狠了,当即下令立即整队,准备再战,而这一次吴三桂也顾不上惜兵了,咬着牙下狠心,要彻底将这伙刑天贼给杀光,以消他心头只恨,现在刚碰上这么一支刑天军的偏师,仗便打成这样德行,想想下一步还要去济宁和贼军主力会战,这仗如果打不赢的话,今后的仗也就不用想再打下去了,军心肯定会被彻底打散。
于是他一边派人继续朝孙传庭报信,请孙传庭赶紧调集重炮过河助战,并且告知孙传庭敌军还有大炮,他们伤亡很大,但是告诉孙传庭,既便如此,他也要击溃这支贼军,绝不丢他们辽东军的人。
整顿了一番之后,吴三桂这一次彻底发了狠心,将部将们和那个马大志都招致面前,对他们喝道:“此战关乎我们官军的名声,贼军虽然炮铳犀利,但是毕竟只有两千人不到,而我等则拥有三倍于敌的兵力,仗却打成这样的模样,岂不丢光了咱们官军的脸吗?如若今日我等不能击溃这支贼军的话,那么今后还有何面目再回关外见那些父老,又如何跟当今圣上交代?
都给本官打起精神了!这一次我们全军压上,务求要一战将这伙贼军全歼于此,谁若是再敢惜命不朝前冲的话,那么本官认识你们,本官的腰刀却不认识你们!本官亲自督战,谁若未听鸣金声擅自后退的话,那么就等着本官剁下你们的脑袋吧!”
毕竟吴三桂年轻,还是有几分血性的,连战连败之下,吴三桂也动了真火了,这一次声色俱厉的对部下们下令,众将们也都不敢辩驳,只能自认倒霉,反正他们当兵的,该死逑朝上,不死万万年,吴三桂这个总兵动了真怒,他们也唯有拼死上去厮杀了。
六千对两千,如果死拼的话,不见得就不是他们的对手,他们关外的汉子们历来也不缺勇气,逼急了的话,兔子也会咬人的。
于是中午刚过,吴三桂便发动了又一次的猛攻,这一次他几乎将所有兵力都一下派了上去,骑兵在左,马大志的人马在右,而主力在居中,又是三路齐发,一起兜向了刘耀本所在的位置。
肖天健通过望远镜看着前方的战况,连连的点头,以近卫师的能力,一个上午连续击退吴三桂三四次攻击,这一点做得让他很是满意,截至目前为止,他看到吴三桂的人马伤亡数量很大,但是刘耀本所率的两个营,却损失很小,应该还有坚持的余地。
当看到吴三桂再一次发动大规模的进攻的时候,李信终于忍不住提议道:“差不多了!吴三桂要孤注一掷了!该发信号给那边的弟兄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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